森林中吹動著輕風，帶著芬芳的草木氣息，凱爾薩斯把衣衫半啟的卡莉婭靠著樹放下，順手給她身上蓋上了一層披風。

他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擦槍走火，在卡莉婭發出尖銳的嬌喘的時候，他瞬間取回理智用夢境之力把卡莉婭催眠了。

要不是今晚綠龍們的突襲，凱爾薩斯就又要開葷了。

他並不討厭卡莉婭，相反很喜歡她——但她並不屬於他。

無論如何卡莉婭都屬於她的人民，就算凱爾薩斯要帶著她走，她未來也肯定會留下深深的遺憾和愧疚。

現在的洛丹倫幾個國家，無法再失去米奈希爾家族最後一個國王了。

‘對你來說……我究竟算什麽？’

卡莉婭的聲音依舊回響在他的耳邊，像是蝴蝶一樣不停的盤旋、飛舞——這個答案並不是無解。

輕風中，凱爾薩斯的身體冷卻了下來。

他的心湖重新變得平靜無波，靜靜地坐在卡莉婭身邊，和她背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。

就像是找到了根心骨一般，卡莉婭自然而然的歪在了他的身上，頭靠住了肩膀。

凱爾薩斯有一瞬間以為她醒過來了。

但他轉過頭，印在眼前的還是這個女人恬靜的睡容，黃色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的眉毛，但是依然非常美麗。

哭泣的女孩、亭亭玉立的少女、堅強的人類女王……

卡莉婭的一生，仿佛全部濃縮在了凱爾薩斯的手中。

“你與我……何其相似……”

他低聲訴說，就像是在講訴一個童話和夢想：“或許正因為如此，你對我而言和其他人不一樣……”

凱爾薩斯從心裏找尋那種感覺，他一直在思考，終於在此刻得到答案並袒露了出來：“我想讓你成為一個比我更優秀的王，我想讓你像個凡人那樣度過一生……”

“卡莉婭……你是我的珍寶……不能放在身邊遭受傷害……”

因為他的身邊太過危險了，世界上沒有比凱爾薩斯更多敵人的人，重要的人能不帶在身邊最好……

德拉諾打下來後，凱爾薩斯之所以還讓下屬們待在那邊也是如此。

這時。他突然感覺肩膀上的腦袋一僵。

卡莉婭似乎動了動，但她依然沒有睜開眼睛，像孩子一樣沈眠著。

“……”

然而凱爾薩斯知道她已經醒了。

那催眠的力量為了不傷害卡莉婭，本就是臨時施放的，或許早就該醒了。

他也沒有出聲。

披風滑落在卡莉婭的胸口掛著。她薄薄的內衣只蓋住了白嫩鎖骨。寒風從脖子處侵襲而下。

卡莉婭的身體似乎因為寒冷而又抖動了兩下。

凱爾薩斯輕笑，他伸出手抱過卡莉婭，然後把她的上身放在腿上。

“這樣就不會冷了吧……”

把披風重新給他蓋上後，凱爾薩斯用手捋了捋卡莉婭披散在她臉上的頭發。

這個裝睡的女人臉上遍布了紅潮。

她緊緊閉起眼睛。抿著嘴唇一聲不吭。

凱爾薩斯就這樣摸著她的頭發，擡著頭仰望天空。

這一次他沒有睡覺，夜間的蟲鳴帶來的靜謐氣氛一直陪伴他到黎明。

經歷最黑暗的黎明，當朝陽灑過樹梢的時候，森林裏面也隨之變得明亮起來。

凱爾薩斯小心翼翼的移開卡莉婭的身體。然後伸展麻木的雙腿走到湖邊。

陽光下的湖面蕩著清冷的水圈，光影晃動的那麽一瞬間，凱爾薩斯把這個被森林包圍的湖泊看成了灰塵中展露出來的水晶。

但那只是幻覺。

他搖頭苦笑，而後低身掬水洗臉。

冰涼的湖水把一夜的困惑驅走，凱爾薩斯剛想喝幾口誰，想想剛剛洗完臉又不怎麽適合。

他站起身，發現穿戴整齊的卡莉婭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邊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她裝作自然的打著招呼，但是臉上還帶著濃濃倦色。

“昨晚沒睡好？”

凱爾薩斯這下有些吃驚了，他知道卡莉婭醒來了一段時間。但後面難道她也沒有睡嗎？

在艾澤拉斯，當力量強大到一定地步的時候，人們的睡眠就不再向往常那般重要，然而這不代表著不需要睡眠。

翡翠夢境也同樣不是一個不需要睡眠的地方，精神體也會累。

“嗯。做了個噩夢。”

卡莉婭臉色微紅，隨後回答。

她當然不會說她也因為緊張一夜未眠，悄悄註視了凱爾薩斯好久。

“我去洗漱一下。”

卡莉婭走開幾步，蹲在凱爾薩斯的旁邊洗漱起來。

女孩子的洗漱一向很麻煩。但是卡莉婭的動作卻非常迅速，簡單的洗了個臉然後把馬尾辮綁上之後。她就精神抖擻的站在了凱爾薩斯身邊。

“我們走吧！”

她和凱爾薩斯重新踏上了旅途。

早餐是在路上的森林裏面隨手摘取的果子填補，而他們的方向非常明確。

上次打敗枯樹後，凱爾薩斯從藤蔓上傳來的氣息大致確定了瑪法裏奧的方向，而他們就在往那個方向前進。

路上的景色當然不可能一直是美麗的森林，隨著旅程時間的增加，凱爾薩斯兩人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夢魘包圍圈。

有些包圍圈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淪陷，成為了黑氣肆虐的瘴氣之地。

有些包圍圈還在苦苦掙紮，但是看樣子也無法支撐太久了。

盡管心痛，但凱爾薩斯和卡莉婭一步也沒有停頓，他們隱藏身形冷靜的繞過包圍圈前進——這是為了不引起夢魘的註意。

但是這個計劃在中午的時候被迫取消了。

黑色的大地在他們面前鋪攤開，腐化的氣體時不時的從地面上冒出來。

草原消失，漆黑的樹木光禿禿的一片，也沒有任何動物的身影——夢魘的國度擋在了他們面前。

“我們沒有辦法繼續隱藏身形了。”

凱爾薩斯望向天空盤旋的一些漆黑如同煙霧般的鳥兒，意識到就算飛上空中都無法躲避夢魘的監視。

“嗯。”

卡莉婭同樣認清了，她沒有在前面看到除了黑色以外的其他東西。

“但是從這副景象看來，瑪法裏奧大人更有可能在那邊了。我不能放棄前進……”

她的時間不多，必須要早點調查清楚情況。

凱爾薩斯本來沒有必要繼續陪她，但放下卡莉婭他更不放心。

“那我們殺過去吧……”

他拿出了那把長劍。

凡人的長劍，但是總比沒有要好——白銀之龍沒有掌握多少人形的攻擊方式。

但是卡莉婭現在不知道白銀之龍的情況，凱爾薩斯也樂得不告訴她。

“走。”

他對卡莉婭點頭邀請。然後兩人一起踏上了漆黑的大地。

這之後就將是充滿殺戮。或許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的道路了。

凱爾薩斯心裏有些期待，他感覺白銀之龍的血液每次想到守護巨龍的時候都會激動的沸騰，那不是愛情友情什麽美好的東西。那只是一種身為獵手的本能。

——

翠綠的灰谷。

巨大的樹蔭之下，數百只瘋狂的綠龍暈倒或者沈睡在草地上，密密麻麻的排成了好激烈。

那是原本守護這個夢境入口的綠龍軍隊。

但是打敗它們的不是早就位於此地的瑪維等人，而是一個站立在所有人面前，有著紅色頭發的高等精靈女性。

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。她總愛以這樣的人形出現在凡人面前。

“瑪維*影歌。”

她站在一個綠色的光圈外面，轉身對身後的看守者女首領說道：“我已經把其他守護龍族保留最後的夢境之力交給了你，你現在可以進去了。”

“希望你能幫那個人類女王找到瑪法裏奧和伊瑟拉的身影，至於那個罪犯……就是隨便你處置吧……”

很明顯，阿萊克斯塔薩還不清楚瑪維正在追捕的罪犯就是凱爾薩斯，否則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。

自從上次瑪維把信息傳回達納蘇斯後，泰蘭德很快就發出公告支持她的行動，並為她聯系到了守護巨龍。

龍王們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大喜，紅龍女王甚至親自動身來到灰谷把夢境之力交給瑪維。

瑪維*影歌是連巨龍們也知道的暗夜精靈之一。她的弟弟加洛德當年是抵禦燃燒軍團入侵的聯軍指揮官，她本人也曾經是月之祭祀的兩位候補之一，更擔當了萬年的看守者。

瑪維的追蹤和尋找別人的技藝，可以說在整個世界上也是數一不二，她的加入。足以讓守護巨龍們確信收獲瑪法裏奧和伊瑟拉兩人的情報。

而找到那兩個人就能解決這一次危機。

“是，但是……我的肉身……”

瑪維還是有些猶豫，紅龍女王只能讓她的靈魂進入翡翠夢境，讓她不怎麽放心肉身的安全。

“沒問題的。你的姐妹們會留在這裏守護你。”

阿萊克斯塔薩安慰她，然後下達了承諾：“我也會派一些紅龍守護你。一定可以確保你的安全。”

瑪維點了點頭。

“奈莎……”

她對身邊的副官小心安排好離開的事情後，就面無表情的走進了綠色的光圈。

“記住，你的夢境之力和人類女王能夠相互呼應，按照它的指引前進就能找到她！”

被夢境吞噬之前，瑪維聽到了來自紅龍女王最後的提醒。

她當然知道該怎麽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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